:::: 汉学：双语心态的智慧 ::::

韩大辉 香港中文大学

    本文将《天主实义》作为如何运用双语心态的良好模型，讨论双语心态对汉学研究的效用。

    1.汉学和中国学。汉学与中国学既有共同点，也有区别。汉学学者对中国心态并不熟悉，作为"局外人"他们只能竭力去适应这种心态，而中国学者则无需去适应什么。前者必定用双语思考，后者则不必。前者试图由外向内深入，用局外人的语言向局外人传播汉学，后者则在中国文化之内用汉语向局内人讲话。

    .双语心态。语言世界由文化传统、生活方式等多种因素决定。因此，一个双语者既要能熟练地驾驭两种语言，还要能自如地转换。形成双语心态需要我们放弃自己已有的思维模式和情感而向他人学习。

    3.利玛窦和他的《天主实义》。利玛窦（1552-1610）被称作西方汉学之父。1596年，《天主实义》初稿完成，后来此书被收入乾隆皇帝支持下编纂的《四库全书》中，并被看作是宣扬儒教的一种正确形式。

    4. 双语心态在多层次中的运用。利玛窦能在多层次上用双语思考。在《天主实义》中，通过双语心态在多层次上的运用，他展开了一些意义深刻的讨论，并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解释。

    4.1在中西思维的层次上，《天主实义》向世人呈现了作者具有运用优雅的古汉语表达西方思想，并从中国典籍中寻求根据来证实这些思想的双语能力。他对佛教、道教和新儒教都很勇敢地发表异议。利玛窦曾承认，他在阐释儒家文献时尽力利用了孔子经典中那些模糊的章节，从一种"有利于我们"的角度解释它们。这种做法体现了他对宗教信仰的真诚。
 
    4.2在儒家理性与基督教信仰的层次上，利玛窦发现了古代儒学是一个良好的"仆人"，正如托马斯·阿奎那认为，亚里士多德哲学是一个好的助手一样。根据利氏的说法，没有超自然启示的儒教，也肯定一位作为创造主的上帝，肯定人灵的不死以及来世的生命。利氏企图说明，从儒教徒到基督教徒只需要走一"小步"。
   

    5. 孔子的智慧与欧洲的智慧相融合。一方面是综合的智慧，为了回答中国学者提出的关于生命的问题，利玛窦试图用自己的双语心态从儒教-基督教综合体中找到答案。他发现，孔子和儒家哲学可以很好地和基督教结合起来，但中国文人不是把自己看作一个宗教派别，而是看作一个致力于国泰民安的学院。他还举例说明儒教与基督教的兼容性。另一方面是超然的智慧，利玛窦发现儒家智慧可以将人引向超然境界，这从《天主实义》的书名中已得以体现。他著此书的目的就是使儒家智慧免受浊世污染，而要做到这一点须正心修身。《天主实义》收集了大量谚语、故事，帮助人们牢记其中的智能。

    总之，因儒家教义中包含上达上帝的智慧，利玛窦对之极为推崇。儒家教义不仅适用于中国人，而且适用于全世界。